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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他下首的，是秦国的左庶长，卫嚯。

    卫嚯看着自家陛下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陛下，可是义渠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

    嬴烈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奏折，扔给了卫嚯。

    卫嚯连忙接住，展开一看，整个人也瞬间就愣住了。

    奏折，是驻守在义渠边境的秦国宗室，嬴纠，亲笔所写。

    奏折上说，一向桀骜不驯，以凶狠恶斗著称的义渠人，竟然……派使者来求降了！

    而且，是无条件投降！

    但他们有一个条件。

    希望大秦，能立刻出兵，帮他们击退正在围攻他们王城“金城”的敌人！

    “义渠求降？”卫嚯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这怎么可能？那帮义渠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继续往下看。

    只见奏折上，嬴纠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笔触，描述了那支正在围攻金城的神秘军队。

    “……其人，金发碧眼，通体雪白，不似中原之人。其言，怪异难懂，臣抓了几个活口，反复审讯，只听懂几句，曰：娃娃有，我次要内幕…毫欧的大有…”

    卫嚯看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

    娃娃有？我次要内幕？毫欧的大有？

    这都什么跟什么？哪国的方言？

    他接着往下看。

    “……其形，更为怪哉！攻城之时，不着甲胄，仅戴一铁盔，身着裤衩，胸前再套一肚兜，便再无他物！然此其人悍不畏死，力大无穷，攻势迅猛如虎，义渠大军，竟抵挡不住……”

    看到这里，卫嚯的嘴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

    头盔，裤衩，肚兜？

    这是什么搭配？行为艺术吗？

    这纵观中原上千年，也从未听说有哪个国家的军队，是跟裤衩子和肚兜联系在一起的！

    卫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把那份奏折凑近了些，借着烛光，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

    “不着甲胄，仅戴一铁盔，身着裤衩，胸前再套一肚兜……”

    没错，我没看错啊，就是这几个字。

    他卫嚯自认也是饱读诗书，戎马半生，什么怪事没见过？可今天这事，真是活见鬼了。

    肚兜？

    那不是妇人女子，为了遮羞或是夜里保暖才穿的玩意儿吗？

    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光着膀子，穿着个裤衩，胸前再兜个花花绿绿的肚兜，然后嗷嗷叫着冲上去砍人？

    这画面……

    卫嚯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这份奏折，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试图将“悍不畏死，力大无穷，攻势迅猛如虎”这几个词，与那身行头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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