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要打死你-《帝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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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箭贴着许长安肩膀擦过,锋利的箭头直指挥舞着刀子的那人。

    在郢都城的地牢内大司农华宣曾与许长安说过不可轻易便怀疑自己的伙伴,许长安虽然没有怀疑过崔相公,不过却也没有真正相信过他。

    他们相识不久并不算是伙伴,同生死共患难这种比较矫情的说法需要等共同度过这次危险方能算数,说在前面有些为时尚早,如此看来他们的关系或许只是许长安偷奸耍滑般的硬扯上了个同窗之谊。

    所以对于这一箭许长安还是有着几分畏惧的,若是对方这一箭稍微偏移一些,或许便能轻松划破自己的喉咙。

    若是许长安能看到这一箭,即便是崔相公射出的他也是定会选择拦下,不过他背后并没有长眼睛,也没有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向着后方仔细看上一眼,所以直到擦着自己肩膀而过之时才能感受到一丝丝阴冷。

    许长安当时以为是另一个人射偏了,定眼看到面前那人,才反应过来这一箭该是由崔相公射出的才是。

    问题来了,崔相公这次又为何选择改变自己的目标?

    那是因为他只有这一个目标了。

    在隔了一条大路的对过,那颗大树背后的修行者,已经是再无法射出一支箭来。

    说的更加准确上一些,人已经死了。

    自己到底怎么死的或许他并不会明白,不止死的那人不会明白,除了崔相公外无论是许长安还是他对面的另一人都不会明白,为何另一箭突然停了下来。

    当然不可能是疼死的,也不可能是伤势加重。

    他一直忍受着肩膀剧痛,却始终都不肯用另一只手拔下那枚羽箭,这样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便是血只要流的久了,人总是会死的,他只是来杀个人,并不想为其偿命,所以他可以忍受一支箭停在自己肩膀位置很长时间。

    箭头上也并没有涂上了什么东西,可那人就是死了。

    致命伤不是在肩膀位置,而是胸口。

    在胸口的那个细小洞口处不断有鲜血渗出,鲜血渗出流下,还夹杂着许多的碎小木屑。

    伤口处看起来只有一支箭,可在伤口里却有着很多锋利的箭头,那些箭的箭头堆积在他的心脏内部,将要填充满。

    在那位射手看来崔相公的一箭接一箭看起来只是徒劳,但这位少年不会选择一直来做这么徒劳的事情。

    为了验证这件事情,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箭射穿一株大树,哪怕在这世上也是绝少能够有人做到。

    崔相公同样是做不到,但他用了很多箭。

    一箭停留在大树上,下一箭则是继续瞅准那个位置,击穿尾部,冲击箭头,每一次都会将那枚锋利的箭头向内推动上半寸。

    而那人不会选择换下自己的位置,他一直将自己面前的那颗大树当作了依靠,尤其是被对面抓住机会自己肩膀位置中了一箭后就更加不会。

    他深知那个少年抓机会的方式极为巧妙,所以他认为自己一直躲在树后是绝对安全的。

    准确上来说短时间内是安全的,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

    你只是坐在自家屋子里好好吃个早饭,却有人突然到你身后将你重伤到吐血差些身亡。

    你过年当天在一家客栈内只想吃饱饭围着火炉开山想着能够早日修行,却会被一位不速之客逼迫到必须要冒险去地牢内劫狱的下场。

    你安全回到家中,终于可以去千里之外的都城找寻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会想到在这一路上竟会有这么多人暗中盯着自己。

    很多看似简单平常的事情中都伴随着很多危险。

    依靠大树生存的花朵总会在一个风雨里被大树枝干的引流而波及威胁到自己,只是无从察觉罢了,待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将晚。

    如今那刺客同样没有察觉到面前那颗为自己挡了许多箭的大树居然也掩藏着莫大的危机,而且还是将前面所挡的统统一次性的又交给了自己。

    看起来实在是小家子气。

    没有绝对的安全,相反的,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危险。

    只不过是局势并没有站在他们那边而已。

    原本看似危险丛生的行程,如今伴随着崔相公的那一箭已经是形势大好。

    说起来有些让许长安无语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跑到对方面前,逼他弃箭与自己当面对决,可先出手的不是自己,却是崔相公。

    崔相公的那一箭擦着自己肩膀位置而过,对面那人早在对面只有一支箭袭来时便已经是察觉到了异状。

    侧身微转,羽箭擦身而过。

    但这一次已是失了先机,许长安虽然感受到危险,但他并没有站在原地发愣,只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而已。

    他一直都在向前奔跑过程中,见着对方侧身躲过,瞅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前,由下而上一剑挥去。

    这个战斗方法算是经由他琢磨得到的...

    在迎福小镇的那间客栈内,当时的严卫楚由于面对林婴与和尚二人攻击因而忽略到了自己,他当时蹲下后的那一剑正在细细研究该要攻击哪里,通过严卫楚的反应他知道攻击这个位置绝对是相当正确的决定。

    连大修行者都能感到后怕的攻击,谁敢小视?

    若是现在许长安再回到当时当日,只怕是那间客栈里的几位如今坟头草已经要比余明那小子还要高上不少。

    而郢都城的王宫内同样也是会多上一位大修行者境界的宦官。

    面对严卫楚他不敢真正挥下那一剑,但是自己面前这个射都射不死自己的小喽啰,我还能不敢打你?

    由于身材差距的原因,他没办法一剑劈到对方头部给予重创,而自己手中的这把剑用来挡伤害还行,就算捅到对方胸部也是不能留下伤势,更别提是致命了。

    而且许长安没有忘记自己为何会在这一路上引诱对方动手,那完全是因为着了崔相公的道了,崔相公认为许长安想找到刺客问出点什么。

    虽然许长安并没有这种想法,不过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该是抓活的才是,崔相公已经射杀了一个,这一个攻击裆部并不能致死,相反绝对是会让对方短时间之内丧失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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