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墨非命说这些儿血腥的陈年往事之前,其实我和胖子已然猜到了黎叔与墨家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但怎么也没想到两家竟是这样结的缘。 然而,墨非命接下来的所讲的发生在黎家与墨家之间的恩怨纠葛,却再次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几辈子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黎老广领着老婆和大儿子逃难到齐齐哈尔后,靠着给人打零工勉强度日。可是,日子虽然艰难,但更让黎老广寝食难安的,还是在好里堡村以交鬼术给郭世传补阳寿的那档子事儿,因为,那个对后世子孙的命数影响甚大的阴影一直如毒蛇一样缠着他,令他悔不当初。可是,大错已铸成,他只能希望那一切只不过是祖上为了防止后人滥用交鬼术而故意危言耸听罢了。 说来也是天理循环、命中注定,这黎老广担了一辈子心,经历了日本垮台、国共内战,也饱尝了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百般苦楚,但生在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又有几个不是活得如此艰难?但是,临蹬腿时,得了善终的黎老广却用那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黎炳坤,至死都没合上眼。没有人知道,他是带着对儿孙后世命数的深深恐惧与担忧死去的。 那一年,是1949年,一个改变了世界的时间节点。 黎老广死后,黎炳坤象大对数中国人一样,经历了抗美援朝、三反五反、大跃进、反击右倾翻案风等等大大小小的事件,但那些似乎又与他关系不大,因为,他体内流淌着的依然是毛南道教黎氏一族的血,那些浸透了几代人骨髓的道教引力是任何人为手段无法抹去的。所以,尽管黎老广在世时,并没有将毛南道教的所有道法、巫术系统的传授给黎炳坤,尽管依然健在的老母亲百般阻挠黎炳坤习练这些在她看来就像蛇蝎一样可怕的东西,但黎炳坤还是凭借着儿时对关于道法、巫术的一鳞半爪的记忆,再加上刻苦研读父亲留下的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竟也小有所成。 不过,没有人知道黎炳坤通晓亦正亦邪的毛南道教法术。在外人眼里,他不过就是个有些木讷的人力车夫而已。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黎炳坤娶妻生子,并在1956年迎来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后代。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黎炳坤对这个儿子视如眼珠子,特地请大院里最有文化的、解放前以给人代笔写信糊口的张大爷给孩子取了个响亮的名字――黎仕其,希望这个儿子日后能仕途上得其所哉。有了儿子,生活就有了奔头。在这期间,虽然老母病故,三年自然灾害又险些饿死,但黎炳坤都咬牙挺过来了,一心就想着能把儿子早日养大、再娶妻生子、光耀门楣就行了,以至他自己是连毛南道教黎氏一派的传人的事儿都快忘干净了,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也被他随意的堆放在了仓房里。 时间进入1966年以后,那个让黎炳坤熟悉而踏实的国家开始生病了,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暴力。可黎炳坤仍觉得这一切跟自己关系不大,大事儿有肉食者在那琢磨,自己就是一出大力的力巴儿,只管干活吃饭养儿子,别的,爱谁谁吧。 然而,黎炳坤没有想到,革命很快就找到了他,并给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黎炳坤所住的大杂院共有四家,出他家之外,还有文化人张大爷、在齐齐哈尔第一机床厂上班的卢师傅一家,以及当中学门卫的李博文。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一时间,神州上下“破四旧” 蔚然成风,各地红卫兵、红小兵四处出击,捣毁神佛塑像、、焚烧古书字画、抓人、揪斗、抄家,好不热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