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大结局(终章)-《长门好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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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宁八年这场战争,以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方式结束了。
    那场仗,尸横遍野。
    当温行溯的尸体从尸堆里翻找出来时,人们发现,他身上最致命的伤,不是冯蕴捅的那一刀,而是混乱中的马匹踩踏所致。
    纵横天下的一代儒将。
    死在了乱军中。
    死前,没有留下一句话。
    温行溯阵亡后,裴獗用了不到五天便全线击败了安渡军十几万残部。
    那些天,据当地的百姓说,令人畏惧的惨叫声一直回荡在安渡郡上空,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血腥味,让人头皮发麻。
    不成功,便成仁,安渡军没有支援,没有援兵,注定成为被历史抛弃的那一方,为也许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野心死殉。
    “杨圻战死。”
    “申屠炯被俘,自戕阵前。”
    “南雍军叛将已全体伏诛!”
    这一战,没有真正的赢家。
    -
    可怕的噩梦终于过去了。
    璟年八年腊月初一,大雍军班师回朝。
    大雍皇帝携皇后登高祭祖,在淮水边焚香祭旗,再骑马回安渡。
    新京城里,万人空巷。
    安渡城南门挤满了前来迎接大军凯旋的百姓。
    乌泱乌泱的人群,跪了一地。
    “恭迎陛下!”
    “恭迎娘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事结束,和平再归,没有人不为这一刻而欢欣鼓舞,百姓的敬重也发自内心。
    这是大雍的传奇,是这一片大地上守护万家灯火的神。
    那些载入史册被后代讴歌的战绩,在这一刻,已然被传诵了万遍,万万遍……
    热闹的人群里……
    冯蕴站在裴獗的身边,受着万民朝拜,心里好像裂开了一条缝,有光照进来……
    突地,她听到一个细微的笑声。
    循声望过去——
    淳于焰没有戴那个令人惊惧的诡异面具,整个人慵懒地坐在一辆木制的轮椅上,旁人都认不出他是云川王,有害羞的女郎低低猜测,那是谁家的公子,生得这样俊。
    冯蕴看了裴獗一眼,“他为何在此?怎么没死?”
    裴獗:“祸害遗千年。”
    淳于焰离得很近,嗤的一声。
    “冯十二,她一定要找骂吗?”
    姚儒站在淳于焰的身边,扶住木轮椅的把手,露出尴尬的笑。
    淳于焰自己是不会尴尬的,他看一眼沉着脸,不得不隐忍的裴獗,又微笑起来。
    “姚大夫,劳烦你扶本王过去,拜见一下陛下和娘娘。”
    他是云川王。
    自是跟普通百姓不同。
    一步步推到裴獗的跟前,因为身上有伤,连躬身行礼都省了。
    但话还是说得十分漂亮。
    “陛下得知我救了娘娘一命,感念恩情,容我在宫中小住……”
    他无耻起来着实令人生恨。
    裴獗冷冷扫向他,淳于焰笑容更大,捂着胸膛,愁眉苦脸地一叹。
    “我这伤,只怕一时半会好不了,要多住些时日,真是叨扰陛下和娘娘了。”
    裴獗眼睛更黯几分。
    淳于焰道:“情志不畅,更是难愈吧,对不对,姚大夫?”
    姚儒尴尬地笑了笑,“大王当静心休养。”
    淳于焰目光扫过裴獗,又意味深长地盯着冯蕴,“我定会好生静养的。”
    他看冯蕴,眼神不加掩饰。
    那一眼看得她心跳加快,脸都热了几分。
    瑞宝迎了上来,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不解地看了看父亲。
    “阿父,阿母,你们在说什么?”
    裴獗道:“这里有一只讨厌的苍蝇。”
    瑞宝到处找,“哪里?”
    冯蕴扭过他的小身子,“别听你阿父胡说。”
    淳于焰道:“对,要听你义父的话。”
    义父?
    冯蕴不可思议地看过去,不料,瑞宝却是认了,朝淳于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义父救我阿娘,落下病根,以后瑞宝会像孝敬亲爹一样孝敬你老人家……”
    淳于焰得意洋洋,看着裴獗,“乖儿子。”
    瑞宝唇角弯起,又凑近一些,乖巧地对他道:“义父,等我长大了,打江山送给你。”
    淳于焰撩开眼角微微一笑,“打哪里的江山?”
    瑞宝道:“南齐,云川……”
    淳于焰轻轻一颤,一口老血差点没溅出来。
    “逆子啊。”
    毛还没长齐呢,就开始想他的地盘?
    淳于焰瞪着裴獗,怀疑是他教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教子不严,才会有逆子一肚子坏水。
    裴獗云淡风轻搂着冯蕴,走向停在城门的龙辇。
    他先扶冯蕴上了马车,再紧随其后坐上去。
    不等帘子放下,便在淳于焰嫉妒得发狂的目光注视下,低头颔首,在冯蕴的耳边落下一吻。
    “你说,夫主请上坐。”
    冯蕴:“?”
    片刻的迷茫,她搞不清男人在想什么。
    “快说。”裴獗盯着她。
    冯蕴没他那么幼稚,身形一顿就要走开,被裴獗一把捞了回来。
    她好笑,微微欠身行礼,“夫主,请上坐。”
    帘子这才落下。
    裴獗满足地揽住她,但不让她坐车厢的软垫,而是将她置于腿上,微弱的天光里,他袍角轻荡,深眸含笑。
    “妻主,请上坐。”
    冯蕴坐在他怀里,瞥他一眼,脸颊肉眼可见地浮上一层红润,娇若海棠。
    “你这么幼稚?”
    “明明你很喜欢。”
    “……”
    “蕴娘,我很想。”
    “裴妄之!”
    ——
    【后记】
    冬去冬又来了。
    年关又至。
    大年的前一天晚上,冯蕴领着夫君和儿子回了一趟花溪,跟长门的亲人们一起团了年,便没有回宫。
    躺在自家的床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雪花轻盈落地。
    有人站在盛放蔷薇花的廊下等她。
    幽香阵阵,他一身银甲尽显儒雅,嘴唇含笑,仿佛穿越了岁月的温柔,静若青松。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又在即将走近时,退步。
    “腰腰,别怕。”温行溯的声音柔和清雅,不是他背叛后那样的冷色,听上去如沐春风。
    “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向你告别,你何不听我说几句话?”
    冯蕴慢慢站定,看着他,不说话。
    “腰腰可是怨我?”
    “我不懂。”
    “你不用懂。”温行溯道:“总归我做了一直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死也是甘愿的。”
    冯蕴泪水盈盈。
    是她打破了命运,让一切都变了样。
    也是大兄,走出不该走的那一步。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温行溯说,“别恨我。那天就算你不动手,就算裴獗不为所动率兵杀上来,我也……不会伤害你。”
    冯蕴:“是吗?”
    “是。”温行溯莞尔,“大兄永远不会伤害腰腰。”
    冯蕴:“下辈子,不要再这样了。”
    “好。我记下了。”温行溯清俊的身影挺拔异常,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像往昔一样,朝她行了一礼,慢慢转身,“腰腰,我要走了。她在那里等我。”
    冯蕴望过去,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有些模糊,好像被浓雾笼罩着。
    温行溯走过去,牵了她的手,她便乖巧地依偎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揽住了她的腰,她仰头,二人对视一笑。
    冯蕴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平原。”
    那女子回过头来。
    那一刻,冯蕴看到了她脸上的笑。
    她的眼泪不知怎么就滚落下来。
    好似在睡梦中,一个人哭。
    大手覆上来,盖住她的眼睛,又用帕子拭了拭。
    “哭什么?”
    冯蕴没有睁眼,平静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改变了命运。我以为再不会像前世那样了……”
    裴獗沉默片刻,“你做到了。”
    冯蕴:“大兄还是死了。还是死得那般不堪……”
    裴獗道:“我会给他一个体面。”
    -
    裴獗厚葬了温行溯。
    坟冢在信义郡,他曾经驻守过的地方。
    濮阳漪和他合葬在一起,灵位也一起摆在了春酲馆里,碑上写着“江左温氏温洄之妻。”
    这个决定,其实冯蕴犹豫了很久。
    后来长公主和濮阳纵点头,才这么做了。
    长公主说:“这是平原选的路。”
    濮阳纵说:“妹妹愿意陪着他。”
    于是冯蕴便想,大兄也是幸运的。有那么一个女子,不论他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总是仰慕着他,爱着他,生生世世都愿意陪伴他,在地下也不会孤单。
    -
    璟宁九年一开春,便有南齐的使者到了新京。
    不找皇帝,不找皇后,不谈国事,而是打听花溪的姚大夫。
    使臣想把姚儒带回齐国去。
    缇骑司的探子,把人盯得死紧。
    但凡南齐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韦铮亲自去了皇帝的御书房,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一说,次日,那使者便被请到皇帝的面前。
    正初帝病得厉害,药石无用,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这才病急乱投医,这才想到了花溪的姚神医。
    萧呈的病来得诡异,南齐朝野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娴贵妃所害,她在自请出宫前,在皇帝的杯子上抹了药……
    又说,其实那药不是一时的,早就种在皇帝的饮食里了,那娴妃是真狠,爱了皇帝多少年,就恨了多少年。
    更有甚者,说皇帝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那毒药的名字,叫“金闺客”,擦在身上会长风疹,服用下去,就是慢性自杀。
    使者说得唏嘘,跪请大雍皇帝开恩。
    自齐国退兵恒曲关,萧呈便下了和谈书……
    裴獗也亲口点头,答应十年内,两国无战。
    不打仗了,民间商贸往来也频繁,大家就是友邦嘛,使者认为,皇帝没有必要,也不可能阻止一个民间的大夫,去齐国为皇帝看病。
    他还说,“世人都说雍帝大气,不拘小节,胸怀宽广,应当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吧?”
    使者是哭着回国面圣的。
    那大雍皇帝他大气是大气,就是大的地方跟旁人不同……
    对给齐君治病的事,十分小心眼。
    他限制姚儒来齐,这不是要看着齐君死吗?
    半个月后,那使者再次来到新京。
    不过这次她没去花溪找大夫,而是入宫面圣。
    他带来了齐国的特产,还有齐君的礼物……
    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古董田产,而是一幅“稚子图”,那画上的孩儿坐在书斋里,目光专注而好奇,小手轻轻抚着一本摊开的书籍,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洒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文房四宝,毛笔斜倚,那分明是齐宫的模样。
    使者说,“这是齐君病中,亲手所绘。敬献大雍皇帝。”
    裴獗那天在御书房里坐了很久,画像被他收在书房里。
    直到后来的有一天,瑞宝不小心翻开,笑着问他。
    “父皇为何要偷偷藏儿子画像?”
    “这是哪个画师所做,惟妙惟肖,技艺精湛啊!”
    “噫,这里……”
    落款有萧三的字。
    子偁。
    裴獗笑了笑,用手捂住。
    “走吧,陪你母后吃饭,说说你的功课。”
    一听功课,瑞宝就忘了画像的事。
    后来,那幅画像被裴獗锁了起来,连冯蕴都不得见……
    因为,萧呈从未见过瑞宝。
    -
    姚儒从齐国回来,就被冯蕴叫去了。
    问了一些齐宫里的事情,冯蕴有些惊讶。
    萧呈是真病了。
    冯莹是真的失踪了。
    那日在温行溯的小院见过以后,她就失踪了。
    冯蕴不想便宜她,派人四处找了找,没有寻着,也就算了。
    不料次年六月,管薇带人去云川拉石墨,回来说在云城,碰到一个百戏表演的伎人班子,他们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展出,叫“萝卜美人”。伎人把美人装在罐子里,画着精致的妆容,给客人唱悲伤的小曲。
    管薇说,那萝卜美人长得很像大齐的娴贵妃。
    冯蕴听她描述,心里咯噔一声。
    她想到那天冯莹恶毒的嘴脸,脊背上麻酥酥的,二话不说,便去找淳于焰。
    淳于焰的宅子又翻新过了。
    入夏的时候,才搬进来的。
    对联还是新的,什么都是新的。
    看到冯蕴怒气冲冲的脸,他连笑容都是崭新的。
    没有了面具遮掩,花溪的大姑娘小媳妇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疯了一批又一批,小郎君们都不好讨媳妇了,他却觉得呼吸都格外顺畅。
    “冯十二,你又找死来了?”
    冯蕴觉得这人很是欠抽。
    她坐下来,在他桌案上倒杯凉茶,润了润喉,平复一下心情,才说起冯莹的事。
    “是你干的?”
    淳于焰不怎么在意,听完也没有反应,“萝卜美人”的恐怖,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我还想说是你干的呢。”
    冯蕴恨不能踢他一脚。
    作势扬手,还没有打下去,他便哎哟一声。
    “痛。伤口痛。”
    那天在长河边上,他受了很重的伤。
    姚大夫说,要不是他肺腑器官的位置长得和常人不一样,歪斜了那么几寸,当时就命丧黄泉了,根本救不过来。
    从此冯蕴便叫他烂心烂肺。
    他不仅不生气,还高兴得很。
    这可是捡回一条命呢,歪就歪吧,斜就斜吧。
    可是冯蕴说“萝卜美人”也是他干的,淳于焰就不高兴了。
    “在你心里,凡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烂事,都是我干的,对吧?”
    冯蕴:“还不承认?”
    淳于焰阴恻恻地咬牙,“坏事本王干多了,这算什么?做了的,认,没做的,冯十二,你踹死我,我也不认。”
    冯蕴迟疑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还有谁干得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淳于焰看到她怀疑的眼神,还在往自己身上招呼,啧一声,“你说,谁最恨她?”
    谁?
    冯蕴想到了齐宫里那个需要常年服药才能保住小命的狗皇帝。
    冤冤相报。
    他们就是冤冤相报吧。
    冯蕴沉默片刻,黑眸一斜,抬腿就走。
    “诶!”淳于焰坐在木轮椅上,看着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恨得牙根发痒,“冯十二,你就不能管管我?”
    冯蕴回头,“赶紧滚回云川去。”
    “本王就偏不走。”
    淳于焰在花溪住下养伤,到长门觅食,有姚儒问诊,有时候要是在花溪寻不到冯蕴,还会入宫去“拜见”皇帝陛下,商讨一下两国邦交之事。
    他受伤后,日子过得相当舒心。
    屈定和向忠等人惊喜发现,他们的主子如今的模样,比在云川称王的时候,可快活多了,就连那张脸,也长得比过去水灵。
    真是个冤孽。
    一天天的笑不盈脸。
    说好听点,要迷死人。
    说难听点,他可真是个贱皮子啊。
    记吃不记打。
    裴獗也觉得淳于焰十分添堵。
    这日冯蕴要回花溪去,他下了朝便换上便服,巴巴随她出来。
    吃晚膳的时候,淳于焰果然厚着脸皮过来蹭食。
    裴獗不动声色,还陪饮了两杯。
    等吃罢晚饭,冯蕴沐浴去了,他让侍从把姚儒叫来。
    “云川王伤情如何?应是大好了吧?”
    姚儒如今是神医。
    远近闻名的神医,怎么能说谎呢?
    他点点头,“伤是大好了……”
    眼看皇帝刚要松口气,姚儒便又尴尬地补一句,“不过,云川王的隐疾嘛,只怕是好不了了。”
    裴獗眯眼,“他有隐疾?”
    这是裴獗第一次知道淳于焰的病,从姚儒的嘴里。
    当然,姚儒这样的神医,正理来说,就算是死,也不会暴露病人隐私的……
    可……
    他不是活着吗?
    活人哪受得住大雍皇帝的冷眼杀?
    姚儒受不住,真受不住。
    他说了。
    不过在说之前,特地叮嘱了皇帝,“这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皇帝能告诉谁?
    就没有别人。
    冯蕴沐浴出来,就觉得裴獗的脸色有些不太对,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赤辣辣的,野兽似的,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我没惹着你吧?”
    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在裴獗眼前晃了一下。
    那只手,下一瞬就沦陷了,连同她的人一起,落在裴獗的怀里。
    他说,“软鞭怎么又回来了。”
    鞭子鞭子……
    冯蕴也不知道淳于焰犯的是什么毛病,把“秋瞳”拿回去了就算了吧,居然又给她送了回来。她本也没想再收,可屈定死活要放在案上,哭求说送不出去,他回去就死定了。
    于是又成了裴獗眼里私相授受的一桩。
    “我只是好心。”
    “丢了吧。”裴獗轻抚她的发,“软鞭有什么好的?为夫换个硬的给你。”
    冯蕴眼皮跳了一下,想溜,没来得及便又落入了魔爪。
    “裴狗!”冯蕴瞪着他,牙根分泌出几分痒意,揪住他的衣裳,看到榻边矮几上的食盒。
    那是小满让灶上为她煲的汤。
    这些天,冯蕴胃口不是很好,每顿进食很少,入夜又很容易饿,她们便费尽心思为她养身子……
    所以都盼着,她能再诞下了个小皇子。
    可冯蕴私心里想要一个小公主。
    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多可心呐。
    裴獗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最近朝臣们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提点,要他充盈后宫,繁衍子嗣,朝事又杂,他好几日没有好生纾解,得了这样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
    床笫如江山,天下他都可以纵横,在她身上仍是轻易掌控。
    冯蕴起初惦记着那碗里的汤,想着小公主的事,有点心不在焉,逐渐得了些快意,便低低嘤嘤地溢出些细碎的缠绵……
    “我先吃东西,我饿了。”
    “我喂你。”
    他将她撑得满满。
    屋外的仆女听半晌,就听到陛下问娘娘还吃不吃得下。
    “吃不下。”
    “不好吃……”
    “不要吃了……”
    两个仆女是刚到长门的,年岁还小,吓得六神无主,找到小满便问,可是准备的饭食不合娘娘口味。
    小满疑心,隔着窗听一下,拍她们脑壳。
    “外院侍候去。”
    六七月正是多雨时,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夏夜,雨声,虫鸣,他有些克制不住兴奋,如雄壮猛兽下山馋食,那娇娇嘤嘤的声音,传出老远。
    夜里安静。
    人都散去了,只有那暗夜里晚起觅食的虫儿听见。
    不过便是虫儿听见……
    也知,这是圆满。
    这个大结局我花了很多时间来写,但我依然要说,它肯定会有很多缺憾,也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着实是个纠结的人。
    关于停在哪里结束,关于恩爱要写几分,关于淳于焰、萧呈、濮阳漪、温行溯等等……这个分寸那个度,我都有反复地调整……
    最后一章字数多,信息量大,阅读可能会很累。
    你们辛苦了。
    更新完,又是一个深夜,是我与你们陪伴的第十二年的深夜,却是阿蕴他们陪伴的最后一天……
    感谢一路有你。
    番外不一定会写,也不一定不写,主要还是看感觉,如果手感好,又兴奋,也许就会补上几章,不强行。
    最后,新书还是会开的,目前尚不知时日,只希望那一天,你会回来。
    下一本再见!
    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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